深夜,上京城西南郊外的某个大宅子里,灯火通明,里面坐了几十个人,看上去都很有江湖中人的风范,粗野之气横行,他们聚集到一起像是在等待着话事人一样,时不时地也会吵闹的嘀咕几句。
在角落里,那个叼着稻草的‘盗贼’默默地看着这些匪徒,也不和其他人说话,就这么独独的坐着,他心里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,而他所需要做的,倾听足矣。
没过多久,一个中年男人从大宅内屋里面走了出来,他的身材健硕,四方脸,络腮胡,除却市井小巷特有的流氓气息,还夹杂着一丝精明,居于上座后,底下的人也都安静下来,
“诸位在江湖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,今天到这儿来,是给我刘某人面子!”
“您太客气了!”
“刘老大这是哪儿的话!”
“您发话不是应该的嘛!”
众人七嘴八舌的奉承着开口的中年男人,‘盗贼’则是嗤笑一声,这个‘刘老大’他是很清楚的,在上京城附近着实有一点名气,手下散盗不少,振臂一挥在江湖上也能招揽不少好手。
俗话说得好,人多好办事,大事需要众人合力才能做得起来,这个刘老大就是很多大型盗窃行动的组织者,正因如此,常先生才会选择这样一群人,作为‘盗贼’行动的幌子,至于他们的作用,仅仅是混淆视线罢了。
“呵呵,刘某人最近有幸,得了一票大买卖,此事若能成功,跟我干的兄弟我保你们三辈子不愁吃穿”
很多小毛贼都漏出了贪婪的目光,一些老油条却显得严肃起来,富贵险中求啊,这么丰厚的报酬,只能说明风险也同样高的吓人,
“您这笔买卖......究竟是什么来头?”
“有人托我到夏国皇宫偷——”
一大半的人已经倒吸了一口冷气,刘老大一字一顿的说道,
“传国玉玺”
安静,此时此刻宅子里静的吓人,似乎只能听见众人的心跳声,有不少人都开始盘算着怎么抽身而退,不过还是有人试探性的问了一下,
“您......是在开玩笑么?”
刘老大坐回椅子上,十分镇定的拿起酒碗,边喝边回答,
“不是”
众人吸了口凉气,都开始控制不住的议论起来。那传国玉玺是个什么东西?人们常说君权神授,但从来没有一个朝代的皇权能够一直延续下去,即便是夏国建立前,那个九州大地前所未有的统一王朝,也在几百年后走向了毁灭。皇帝,是会随着朝代更替而改变,只有玉玺,代代延续,如同上天所派下来的使者一样,是至高无上的存在。
就算是背负着大逆不道的缘由,玉玺的存在也能够让你的皇权变得名正言顺,比如现在的夏国,老皇帝明明只是前朝将领,入都城,屠皇宫,举国唾弃,可玉玺到手没多少年,所建立的夏国却是九州大地上最为安稳的政权,人心向背可见一斑。
“进夏国皇宫,难如登天”
“是啊,光是上京府下辖的衙役,每日巡查就有不少,而皇宫内外负责巡逻守卫的殿前羽林卫,成员都是来自于禁军中的优秀人才,战斗素养极强,不是我们这些走江湖的家伙能够对付的”
“没错啊,这……太超出我们的能力了”
“不行啊,刘老大……”
若是一般的豪绅贵族,看家护院的也就是一般水平的家丁,最好也不过就是雇来的保镖,怎么说都能过个两招,但现在面对的是国家力量,这些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盗贼们不免心生惬意。
“最后,还有夏国皇帝的贴身护卫夏国近卫军,碰到就是死啊!”
如果说前面那些武装力量还可以想办法找出破绽,那夏国近卫军就没有任何让人动脑筋的可能,在绝对的实力面前,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空谈。
看着灰心丧气的匪盗们,刘老大似乎觉得时候已经到了,忽然嘴角扬起了笑容,
“呵呵,诸位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?又没说要你们动手”
“诶,您、您这是什么意思?”
刘老大的话就如同向湖水中投入了一枚石子,虽然石子虽小,但造成的波纹却相当大。众人开始交头接耳,有好事者直接问了出来,刘老大的笑容不见,目光散发着光芒,
“行窃玉玺的事,不用我们来做,各位的工作只有一点:放出我们要盗取玉玺的行动,搅浑整个上京城的水”
虽然传国玉玺是皇权的象征,但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一块石头,根本没有理由为此就去挑战一个国家最为强大的武装力量,盗贼们很难理解,但这些并非他们所关心的,关键是重金雇佣下的任务竟然会如此简单!
“您找了这么多江湖老手,就为了制造一个群起入宫盗窃玉玺的假象?”
“那玉玺到底该怎么偷到手?”
“你管那些干嘛,反正跟我们没关系!”
“偷?根本用不着那么麻烦”
刘老大突然开口,群盗都愣住了,就连躲在角落里静静倾听的‘盗贼’也疑惑的皱了皱眉头,见周围已经安静了下来,刘老大的嘴角露出一抹深藏不漏的微笑。
“动手拿走玉玺的人,就在夏国皇帝的身边…...哦对了,这可是个秘密,诸位可千万不要泄露出去啊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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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光透过监牢的铁窗照射到了李长袭的眼睛,黑发少年皱了皱眉头,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,忽然发现自己的肚子上横着一条腿,他仔细一看,原来是昨天一起互殴的黄发少年,于是皱着眉头,直接把对方的腿扔到了一边,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,才知道自己是被关起来了,就在这时,黄发少年揉着脑袋醒了过来,
“啊疼疼疼疼”
“呦!”
“啊......是你这家伙,竟然暗算小爷我!”
“怎么可能是我,当时我在你面前好吧”
黄发少年站了起来,好像想起了昨晚的事,他揉了揉脑袋,露出一副看似爽朗的笑脸,
“哈哈,不管怎么说......输给小爷我,你也不丢人!”
“哼哼”
李长袭很清楚,昨天也就是一个平手,他也懒得搭理这个小偷,可他却没注意,对方悄悄地出现在了自己身后,直接用右臂勒住了他的脖子,
“开玩笑的,你给我躺下吧!”
李长袭吃了一惊,猛地向后用力,两个人都倒在了地上,扭打在了一起。
衙役们听到了打闹声,都聚集了过来,其中也包括衙役头目和昨晚那个动手的和善青年,看到他们打作一团,衙役头目偷瞄了青年一样,轻咳了一声,
“哎哎哎,你们把牢房当成什么地方了?”
李长袭整个人骑在了黄发少年的身上,随即注意到了说话的衙役头目,他赶紧松开了右手,指着少年解释自己的身份,
“我想您是误会了,我是昨天住在客栈的客人,是帮忙抓贼的”
“谁是贼啊!”
“你别不承认啊,放倒了那么多官差,你还敢说不是?”
“那是因为他们太菜了……啊唔,你这家伙!”
黄发少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,根本就没把周围的衙役当成一回事,衙役头目的脸色有些发青,的确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多人,居然还是被对方干净利落的放倒了。
也许是想给衙役头目留点面子,和善青年淡淡的笑了一下,然后喊了一声,
“胡寅,你可真是到哪都惹事啊!”
“唔......诶?瑞哥!”
黄发少年总算是松开了手,兴冲冲的跑到牢房门前,见状李长袭也老实的坐在了原地。这时,他才注意到有个身着红蓝相间制服,和衙役完全不一样行头的人站在牢房外,周围的衙役对他好像都是毕恭毕敬的,
“哎?瑞哥,你都认出我来了,怎么还关着我?”
“我怕我一觉醒来你又没影了”
“怎、怎么可能,那只是意外,意外!”
名叫‘胡寅’的少年撅起嘴,看向了一边,原本离开军营的他应该按照约定直接找和善青年报到,结果半路上因为寻衅滋事不得已乔装打扮了一下,结果因为盘缠丢失只好偷偷藏在南门客栈的空房里过夜,没想到直接被衙役们搜了出来,这才发生了昨晚的事情。
衙役头目看着这两个人一言一语的说起话来,只好轻咳一下打断了他们,
“咳咳,经过本官调查,证明你和杀人案无关,你们可以走了”
李长袭默默地看着他们,脑子里却开始动了起来,对方既然出现在客栈内部,不能说一点嫌疑都没有,但是官差们却直截了当的释放了对方,再加上他们对那个青年的恭敬态度,足以看出……这家伙是走了关系。
这倒是件很正常的事,不过李长袭心里却打了个问号,这个看似和善的青年,究竟是什么身份?
衙役头目示意身边的狱卒打开牢房,然后与和善青年偷偷嘀咕了几句,就招呼身边的衙役,离开了监牢,他们的行动吸引了李长袭的注意力,却没想到黄发少年依旧是不依不饶的样子,
“喂,你啊,我小胡爷可不打没名的家伙!”
“李长袭”
黑发少年有点无奈,想问名字直接说好了,怎么还拐弯抹角的呢?可黄发少年却没想那么多,依旧是一副感觉良好的样子,露出一口白牙。
“小爷我叫胡寅,这次没和你分出胜负,下次一定赢你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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